2013年8月17日
2009年3月17日
钗头凤
水纹珍簟思悠悠
千里佳期一夕休
从此无心爱良夜
任他明月下西楼
——题记
千里佳期一夕休
从此无心爱良夜
任他明月下西楼
——题记
沈园,一个反复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地名,只因了那一段让人心碎的爱情故事。
十六岁的她嫁给了他,十八岁的他深爱着她,他们相信自己找到了生命中的唯一,于是日夜厮守,纵情诗词,只恨岁月流转。才子佳人的结合羡煞多少旁人,然而,无论何时何地,爱情都不会只是两个人的事情。终于,他的母亲站了出来,责备这位妻子只懂得让丈夫寻欢作乐,不图进取,一纸休书摆在了他面前。一边是深情挚爱的娇妻,一边是“老身与之同尽”的生母,纵使是今天也是两难的抉择,何况是“天地君亲师”的古代?也许,面对天地,你可以置之不理,面对君皇,你可以远走高飞,偏偏这是与你有着无限羁绊、永远无法割舍的至亲,他夹在中间,根本就没有选择,因为无论怎么选择,都是错误的,“侯门一入深似海,从此萧郎是路人”,这个悲剧循环往复,始终不断。我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在休书上写下自己名字时的内心感受,世间任何一个形容词都会黯然失色。他不是一个软弱的男人,“夜阑卧听风吹雨,铁马冰河入梦来”的豪气,“王师北定中原日,家祭无忘告乃翁”的悲壮,这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!一切的一切,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。
最终,他另娶王氏贤妻,她另嫁赵姓良士。这份相思的煎熬迫使他远离故土。
十年后,他归来了。十年,为何又是十年?像极了一个魔咒,似乎冥冥中已经牢牢地套在了他们头上,无法挣脱,无法逃离。“背灯和月就花阴,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”,或许没有经历的人真的很难明白这份心酸苦楚。
沈园,他们故事开始的地方,站在那棵大树下,神情涣散的他想到了什么?是否回忆起十年前的十八岁,正是在同一棵树底下,一支钗头凤作为定情信物将他们的心真正地拉到了一齐?忽然,熟悉的身影掠过,她分花拂柳缓缓走进了他的视野,一如十年前相约树下她分花拂柳翩翩而来一样;她也看见了他,恍惚中,依然是十年前朝思暮想的情郎,只是“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。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”,十年后再回首,竟是时过境迁,他成就功名,她已为人妇,往事如烟不可追。
那天,她是陪同丈夫到沈园画舫中就餐的,相隔呎尺,阔似天涯,她能做的,只是以手托一杯黄藤酒远远相敬,“相逢无语君应笑,各自春风慰寂寥”,万千言语尽于此。那天 ,诗人在院墙上题下了一首《钗头凤》:
“红酥手,黄藤酒,满城春色宫墙柳。
东风恶,欢情薄,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,
错,错,错。
春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;
桃花落,闲池阁,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,
莫,莫,莫。”
每及此,总心潮难平,巨大的悲伤像山崩海啸一样席卷而来,瞬间把我吞没。我试图触及诗人的感受,发现根本无法做到,因每一思及,就已几近昏厥。东风恶,欢情薄,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,
错,错,错。
春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;
桃花落,闲池阁,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,
莫,莫,莫。”
次年,她独自游沈园,发现了这首词,于是在下方添了一首下厥:
“世情薄,人情恶,雨送黄昏花易落;
晓风干,泪痕残,欲笺心事,独语斜阑,
难,难,难。
人成各,今非昨,病魂常似秋千索;
角声寒,夜阑珊,怕人寻问,咽泪装欢,
瞒,瞒,瞒。”
以后不久,她因抑郁病重,不幸逝世……
晓风干,泪痕残,欲笺心事,独语斜阑,
难,难,难。
人成各,今非昨,病魂常似秋千索;
角声寒,夜阑珊,怕人寻问,咽泪装欢,
瞒,瞒,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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